悼念我的岳父

些说出来可笑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吵的昏天黑地，但我每次都能退缩。九年的时间，我恐怕已经习惯了有她在的日子，所以，我不希望她离开我，也不希望看到她痛哭的样子。岳母对新雁说，我的脾性能容忍新雁，这是她看对我的重要原因。而其实我的脾气也许更差，爆怒往往会使我失去理智，这一刻也许更多的是相互的理解吧。

    新雁当时正在上班，我告她消息的时候只说是岳父病重。回家后我把真正的消息告诉了她——那个镜头决对应该与电视上所演的不同——她说了一声天哪，然后怔了几秒种，开使失声痛苦，然后就摊软在地上。我走上去抱住她，然后把她放在沙发上对她说，哭吧，今天好好的哭，明天一声也不许哭。

    生了雅雅后我们第一次回大同，当时正是晚上。孩子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把孩子放在床上的时候她醒了，岳父忙不迭地凑过来看。但也许是因为面生，也许是他满面胡子茬把孩子吓着了，雅雅第一眼见到他就哭了起来。我开完笑说岳父满脸的胡茬吓着孩子了。岳父就一声不吭地躲到了一边，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已经把脸刮的干干净净了。

    那几天，他每天跑会到奶牛场去给孩子打一斤现挤的牛奶，可是孩子没喝几次就上火上的厉害，于是他让我岳母和新雁好生一顿数落。

    第二次回去时雅雅已经满地乱跑了，只是还有点认生。岳父想抱孩子但孩子还是不让他抱。不过他很有办法，我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在他怀里了，当然，手里是拿着玩具的。需要说明一下的是，雅雅并不是一个给玩具就让抱的孩子，如果不是骨肉亲情，既使是我岳父拿着玩具给她，她也是不会要的。

    后来，这一老一小之间的事情很有意思。岳父每天早上醒来总是会给孩子取上一瓶饮料——新雁家里摆着台球案了，岳父照看，他每次从外面进来第一次事总会给孩子开上一瓶。我们虽然并不希望孩子总喝那些东西，但是总不能制止他这样做。后来我们孩子一见到他进来而又碰巧忘记给她开饮料时就会说，姥爷，咱们家的饮料真多啊。这时候我和岳母就会哈哈大笑。

    回去的时候他给孩子拿了两辆玩具车，在我一在要求并且不顾孩子的乐意与不乐意下，我们最终留下了一辆。那一次是孩子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姥爷，也是我和岳父的最后一面。这次出殡前开光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他的遗容，我躲开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些我自己也无法说清的原因，我并不想见到他现在的样子。

    不过，我在岳父的灵前曾默默地保证过，我会对新雁好的，他的在天之灵可以做证。

    新雁说上次岳父住院时和她聊过一个下午，岳父很是想念雅雅的。我知道他想念，也知道这份亲情的真挚。只是，这可能就算是一个永远的遗憾吧。人，怎么会没有遗憾呢？

    岳母在出殡的时候在岳父的灵前哭骂过一回，第八天上坟的时候又如样的哭骂过一回。听新雁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太好，岳父常年出车在外，岳母一人带着四个孩子。也就是岳父这些年不能出车后在家时他们才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岳母为什么骂岳父其中有一些我无法说出，别人恐怕也无法理解的比逝去亲人严重的多的痛，那哭骂至今仍回响在我的耳边，摧人心肝。少年夫妻老来伴，三十年的相濡以沫，那一代人的感情世界，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到。

    上次带雅雅回去的时候，岳父看起来红光满面，本来我心中计划着他能看到儿女们一个个成家后再走。但我听说今年开年的时候，他又开始喝酒了，他是肝硬化，喝酒意味着什么就不需多说了。所以，今年的住院与他的故去说是意外其实也并不意外。岳父是个好人，他确实是个好人，好的你无法想像！他是一个宁肯自己吃亏也不会让别人吃亏的人，可恰恰恰是因为这他干了很多让这个家走上今天这种地步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该诅咒他还是该哭他。

    可是生活还得继续下去，我理解岳母的心情。只是，我希望这些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女们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其实他们只需要做到的就是，能像一个真正有责任心的人那样坚强地活于世间，这才是告慰岳父在天之灵的最好的方法。

    葬完岳父的家宴上我是这样说的，虽然原话并非如此，但我相信他们听懂了！

    愿岳父在天之灵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