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一旦发觉自己不适合一个城市，应该说是呆的不快乐。掉头就走。这是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的唯一优点。吃吃喝喝，玩玩打打，一晃就去了半年。留恋的是那常青的植物。

    不久以后，又会抽心般的相思这个城市，会的。对城市的割舍总会流血。

    宁可把漂泊说成旅行，这样或许比较好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更好听。喂饱了肚子，又看了风景，有什么不好呢？

    一一说，那边冷，寒骨的冷。将所有的长袖，能套在身上的都穿上了，该扔的也都扔了。只有书和日记，舍不得丢。在南方二十多度的闷热里，像个圣诞老婆婆。子弹穿不透胸膛。有冬天的地方多好，厚厚的棉衣，包裹着身子。手冻着，便有了知觉，冬天来了，春天也不太远。

    巴士从未有过的挤。几乎整个人在陌生人怀里。车门上贴着几个小伙子的屁股，哈哈，幸亏是冬天。被一个陌生人抱着，总不是件乐意的事儿。

    释怀了，怎么看云都是那么蓝。不幸的是，亲眼看见乘坐的大巴与转头的“松花江”相撞。玻璃与玻璃相碰，除了破碎，还能有什么？可这是大巴与小巴呀，惊心动魄。司机猛一刹车，所有的人都弹开来。霉！怪不得右眼皮老跳。呜呼，差点命归黄泉。为什么不晚一分钟出门。恨身上所有的衣服阻碍了轻灵的脚步，恨背包里笨重的书，这么多的人，还怎么出去。在关键时刻，鱼贯而出。路人纷纷跑来看现场。十点五十六分的花园酒店那条幽幽的大道上，耽搁了不少忙人的时间。

    日子如屡薄冰，小心奕奕。如过路近，定会徒步前去。

    等车，换车，到站。差十分钟开始剪票。一切还算顺利。只是心还悬着。一口气喝完预备的冰红茶。爽！旁边坐的是黄山男人。高高大大的，去我所去的城市探亲。拿出女友，翻了翻，没趣，都滥记于心了。看看外面，这火车站呀，真够脏的。白天坐车好，有山有水有人看。晚上除了黑什么也摸不着。“可以看星星呀”男人说。咦，星星？几百年没见过。他拿女友看了看，嘴角一抹笑意，没笑出声。在车上买了包盐水花生，吃第一颗，哎，是生的。这男人，有趣，不怕旅途寂寞无聊了。

    整节车厢只听见对面的自称来自湖北的男人与女人在大声说着婚外恋的事儿，这年头的人啊，说起婚外恋也不小声点。掐指算算已经过了十一个地洞。

    火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漆黑一片。打开窗，冷啊，冷。“黄山”开口了，他说，这么怕冷，看你是去不成黄山了。现在的山顶百茫茫，零下几度了。要去最好“五一”前去，可以看着云海。当然了，奇松怪石随时都有，有太阳的时候，那石头，一天要变换着好多种颜色呢。十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很熟悉的聊着。像两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黄山说，这么深更半夜的，有人接吗？有啊。还是不放心，留下手机。如果没见着朋友，就找他。不怕不怕，这城市的脉络比自己的掌纹还熟呢。你信不，我可以把你卖掉，你还替我数钱？与他开开玩笑。

    小鬼头。再见。去了黄山记的找他，一定带我好好逛逛。好啊。

    车上遇到的人，恐怕一生只见一次面。萍水相逢，已经知足了。

    一一拿着冬衣在出口处等我。还有小麦儿和水晶。啊呀呀，真幸福。真好。不觉的冷，一一太夸张。即使外面下着零星小雨，已的春暖花开了。

    呵，再见了，心爱的广州。

    2001/12/9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