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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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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水村村口,长着一大片竹林,中间横穿着有三个车道那么宽,两个院子那么长的平整地方。地上铺着,村里人从各个地方捡来的石头。

    灵水村的男女老少,喜欢在天黑之前,来这里纳凉,聊天。村长在这里开会,劝课农桑,小朋友在这里玩闹,躲迷藏。如果来群跳广场舞的大妈,这里简直就像是回到现代农村小广场!

    今天的灵水村村口,夕阳西下,红霞漫天,鸟语虫鸣,清风扶林,竹林里坐着男女老少,交头接耳,嬉戏打闹。

    云老头子和钟老婆子来的时候,现场为之一静!

    秦老哥率先出声:

    “呀,云老头,你来,坐这,我给你留了好位子”

    秦老哥娘子不甘落后:

    “钟老婆子,来这里,我们几个老婆子等的就是你!”

    被扒拉开的云老头子和钟老婆子,活像是被拆散的苦命鸳鸯,彼此确认对方同是慌乱的眼神,不明白怎么回事!淡定地相互点点头,然后顺从地被村里人的热情绑架,乖乖的坐好,等待“盘问”。

    云老头松了松胳膊,看了眼秦老哥和其他兄弟,不搭理他们!淡定的摇起了蒲扇!

    “云老头,你家咋回事,他说你家老三要去念书?”

    “是呀,你给我们说道说道!”

    “是,老三要去念书,明天就去报名!”云老头说道。

    “可以啊,云老头,出息啦,家里要出官老爷了!”

    “你家其他人没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我打断他的腿!再说老三读书是免费读!”云老头淡定的说。

    “免费读!怎么可能!”

    “吹牛吹过了啊!”

    “你不是在骗人?”

    云老头子看着哥几个,斟酌慎重的说:

    “是皇上下的圣旨,七岁到十五岁的,拿着户籍去社学报名,免费读书!”

    “天哪,免费!”

    “……。”

    “……!”

    “……!!!”

    ……

    ……

    一阵沉默之后,一众老头子仰着头,那天上的霞光染红衣裳,透过竹林,透过湿润的眼眶,照进心里。

    “皇上他老人家,心里面是想着我们的!”

    “是呀!那得花多少钱!”

    “欠皇爷的还不清啊!”

    “你说我怎么这么没出息!都帮不上皇爷的忙!”

    “所以还是要多读书!大老粗!”

    几个老头自顾自的感慨不已,旁边竖起耳朵的小辈们一听免费,都坐不住了,大家对视一眼,散了散了,先回家再说!

    另一边,钟老婆子被一大群人围坐在中间,秦老哥媳妇亲自给她打扇风,

    “钟钟,我们关系最好了,你可告诉我,社学是什么啊?”

    “听说你老三要读社学?”

    钟老婆子:……!

    “哎呦,我说我今天待遇这么好,原来有事啊!”

    “老三明天拿户籍去社学报名了”

    “社学,是皇上下旨开办的!让七岁到十五的娃去念书去!不要学费!”

    “天哪!太好了”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角落里听了全过程的王二丫:“皇上圣明!”

    残阳如血。红霞映着王二丫穿过人群,快步的往家去的身影。它映着竹叶的轮廓,它映着竹林里哭兮兮的老人。

    “我们那么拼命为他打江山,值了”

    “皇上圣明!还记挂我们这些穷人!”

    “为我们操心”

    “是我们没用,忒没用!”

    “愿皇爷长命百岁!”

    “回去吧,挑几个好小伙读书,继续为皇上效力!”

    “散了散了!”

    太阳东升西落,亘古不变。今夜星星点点,月悬高空,灵水村被黑暗笼罩,偷偷地沸腾。很久以后,灵水村的人都记得那个黄昏!那红霞染红的竹林!那寂静又嘈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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