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通往幽暗的道路

出任何光亮，可他感觉到，也许危险一直就在他们周围，从没离他们远去过。

    踩在小路上的枯枝败叶上，从脚下，还有两旁的树木后边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气氛压抑得如同一快巨石重重压在他们的背上，让人喘不过气来。道路边上结着许许多多黑色的蜘蛛网，又粗又密，从一棵树拉到另一棵树上，暗处，一双双黄色、红色、绿色的眼睛凝望着他们，然后渐渐变得暗淡，消失之后，又在另一个地方亮起来。

    对于这些，任博打从心眼里害怕，他不喜欢任何和蜘蛛有关的东西，就像巴林不喜欢幽暗密林一样。看着几乎和自己手臂一样粗细的蛛网，任博的头皮一阵发麻。

    到了晚上，十五个人统统挤在一起，生起一堆篝火来驱散夜里的寒冷。

    伴随着跳动的火焰，四周的树林里亮起了无数双诡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消失，出现，然后再消失，再出现。

    “灭掉篝火，快！”梭林嘴角打着颤，将篝火扑灭。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冷意，不同于迷雾山上能致人于死命的严寒，这是对于未知的恐惧，森林似乎在不断发出低沉的呼吸声，树叶像心跳般抖动着，脚下的小路弯曲着延伸向无边的幽暗，就像野兽的咽喉，通往的不是出口，而是地狱。

    “要是刚多尔夫在就好了。”毕尔博颤抖着说道。

    “别说傻话了，术士不可能一直保护我们，我们必须自己保护自己。”梭林用戒备的眼神扫视着四周，十五个人在一块并不能减轻这片森林带给他的不安与担忧，相反的，他觉得这更像是将众人打包起来送进敌人的口袋。

    幽暗密林里不分日夜，他们分不清时间，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几天了，只有逐渐萎缩的背包告诉他们干粮已经不多了。

    其间，毕尔博不止一次想要爬上树顶去看看外边的天光，都被梭林阻止了，谁知道树上是否有什么见鬼的东西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也许是几天后，众人的饮水也告急了，可没人敢去取用路过的小溪的水，因为溪水看起来更像是黑色的，而且平原上的人警告过他们，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喝林子里的溪水。

    于是乎，一众又饥又渴的冒险者继续前进着，干粮已经在昨天晚上吃光了，森林里没什么可吃的东西，只有蘑菇和药草，但是味道极差，难以下咽。

    穿梭在灌木丛中，周围难以计数的笔直的，灰颜色的树干宛如一座巨大的、昏暗的厅堂，这里不像才进入森林时那样，已是可以感觉到风，还有阵阵风声。

    树干上爬行穿梭着许多“小个头”的蜘蛛。这些拳头大小的蜘蛛在树叶间结着层叠的网，捕食森林里的蝴蝶。看着紫色蝴蝶在网上拼命地挣扎，不一会儿就被蜂拥而至的蜘蛛吐丝裹成一个小团，众人不由得一阵心寒――如果自己不小心被路边那些大网网住了，会不会也落得这只蝴蝶一样的命运呢？

    一行人拖曳在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枯枝败叶上，心中却犹然感到无边的悲凉，自五月从毕尔博家出发至今已有几个月了，现在秋天已然降临大地，而他们的命运仍然像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般不知通向何方。饥饿，疲劳，还有惶惑，无时无刻不在袭扰着他们的精神与意志。

    “我们已经精疲力尽了。”梭林有气无力的说道。

    隐约的，从不远处传来歌声，不是精灵的笑声，而是另一种动听的声音，歌声也很甜美，但听起来十分怪异，让人害怕。

    从这歌声中，他们没得到任何慰藉，反而心中愈发寒冷。

    “走，快点走，我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下去了。”

    “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有尽快通过这该死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