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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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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怎么,最近总是有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不清楚。总之一切小心,如没有结果也无所谓。等你平安归来。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犹豫了很久,终于只是回了一个字。

    好。我说。

    不可能无所谓。我要一个结果,我要得知,在1989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中午,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徐退。知道他一定会找我,但没想到这么快。我清了清嗓子,然后按下接听键。

    “还在睡觉吧。”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笑了“在睡觉,不过已经醒了。”

    “出来玩?带你逛旧厂区。”

    “有什么好玩的?”

    “没什么好玩的。主要是,想改天让你带我逛新厂区,先还份礼。”

    “好吧。”我又笑“几点?”

    “现在。”

    “现在?我还没起床。”

    “那就赶紧。到下午可就热死了。”

    “现在也很热嘛。”我看了看窗外“晒得要死。”

    “你还真是”

    “好好,”我坐起来“现在就来。在哪儿见?”

    “新区到老区的那个大门,知道在哪儿吧?”

    “知道。半小时到。”

    挂断电话,急忙起来刷牙洗脸。父亲不知去了哪里,母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出来,就问要不要吃饭。我说不吃了,跟人约好了出去玩,在外面吃饭。母亲“哦”了一声,又接着看电视。出门前我向母亲要了自行车的钥匙,到院子里推出自行车,向新旧厂区交界处的大门赶去。

    徐退已经在那里了,斜靠在大门旁的墙壁上抽烟。旁边是一辆黑色略旧的二八自行车。我发现他终于换了衣服。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终于换衣服了。”

    “嗯?”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看你在阳台上,总是只晾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所以”

    “哦,那个啊。”他无所谓地笑笑“怎么样,现在走吧?”

    “嗯,先去哪儿?”

    这个下午我们几乎逛遍了整个旧厂区。总结起来,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更复杂,人更多,面积更大,各项设施也更成熟。而住在这里的人,看起来似乎也与新区的人不同。主要是表情,说话的音调,举手投足的动作,等等。而这里的地形也常常在变化之中。整个下午我们都在上坡下坡,或者穿街走巷。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停在一所学校的门口。此时无论是我,还是徐退,都已经面红耳赤,满脸是汗。

    “这是?”

    “第一小学,我以前的学校。”他说。

    所有学校在暑假时大概都是同一模样。特别的空旷,特别的冷清,到处是长到一米高的杂草(往往开学后的第一项活动就是师生除草),而此刻,最重要的是——大门正紧锁着。

    “会爬围墙吧?”他看看我的衣服“还好今天没穿裙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会。”我说。

    这个厂里没有小孩不会爬围墙。那几乎成为我们童年时最重要,也最必然的活动。因为这里到处是围墙,而围墙上凹凸不平的砖块也为我们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只要鞋不滑,手指还算有点力气,就能很轻松地爬上任何一堵围墙。

    但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还是发现,这比小时候难多了。首先是脚已经长大了,要严密地塞进砖缝就不太可能。再就是,比小时候长大了两倍的身躯,挪动起来也很费力。徐退倒是三下两下翻了过去,在围墙那边叫我的名字。

    过了好久,我才跌跌撞撞地翻了过去,落地时心脏仍然激烈地跳动不止。

    “终于下来了。”我擦擦脸上的汗,喘了口气。

    接下来是参观。教室的铁门也锁着,不可能上去,只有在楼下和操场上四处闲逛了一番。徐退指着三楼的一间教室说,那就是我以前上课的地方。我问,哪间?就是三楼上,太阳照着的那一间。

    果然,夕阳的余晖正落在那间教室的窗户上。

    “这倒是很好辨认。”我笑着说。

    “跟你们学校有什么不一样的?”

    “要大一些,楼房也高一些,再就是,感觉上好像新一点。”

    “新?怎么会,这里的年代肯定比你们学校早。”

    “不知道,那儿总是显得很旧。”

    我们仰着头看了一会儿三楼的那间教室。

    “同学的名字还记得起吗?”他突然问。

    “记得起一些吧。”

    “挺奇怪的,现在我居然全能记得起来。”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准确到年级。”

    “每一年的同学?”

    “夸张了点吧?”他歪着脑袋,笑得很开心。

    后来,我一直在想,假如没有徐退的这句话,也许这个暑假我将从家里一无所获地回到学校。以后的经历会不会因此而改写?这种问题,在遇到丁小胭时我没有问过,在遇到王树,高览,刘小军,还有罗明的时候,我也没有问过。不管发生什么,好像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有徐退不同。

    这天夜里,我打开房间写字台的第四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相册已经十分古老,塑料插袋和照片粘得很紧,小心翼翼的,花了很长时间,才把照片全部从相册中取出。还不小心弄破了一些。

    照片堆得满床都是。上面是不同阶段的我,许多个现在已经叫不上名字的同学,朋友,亲戚。毕业照也夹杂其中。仅凭回忆,我也许分不清这些照片的年代。但从小我便有一个习惯——在每一张照片后面,写上拍照时的具体日期,有时还会加上一两句注释。比如,某年某月某日,和某某在某地这样的话。

    我一张一张查看着照片背后的时间,默默记录它们的年代。反复地比较、归类,偶尔呆呆地陷入一段回忆这些,几乎花去了我整夜的时间。

    当我发现那件事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所有的照片,都按年代整理成几堆,摆在我的面前。之后翻开每一叠照片的最上面一张,便可以看到这些时间的记录。那时,我发现,这许多照片之中,少了一个年份。我又急忙去翻毕业照。将所有的毕业照按次序排好之后,我同样没有看见这一年的名字——199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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