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残忍是否也是一种慈悲呢？

    你隋意随即在心中讽笑自己，她没打算背负什么十字架，可也不值得为自己戴什么光环。“你滚！”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羽山秋人沉沉地丢下两个字，不再看她。

    你“你和那个小女孩会很幸福的，她天真未涉世，又很善良，会全心全意待你。”隋意站起身，走开几步，又回头说道。

    你她不是在讽刺，她觉得这话多余，可还是违背自己的礼节要求，开了口，她真心希望这能成为祝福。

    你“所以，你可以无忧无虑地远走高飞，是不是？”低沉的质问从羽山秋人喉问传来，听着，有几分悲凉。

    你隋意一低头，无声地离去。

    你他有了属于自己的爱情，终将把自己忘去。

    你最终，两人还是没有离婚，什么手续也没办，因为羽山秋人不肯出面。不过，隋意认为一切已告结束，她

    你申请恢复了中国国籍，很快取得了律师执照，凭着在羽山家那些历练，她处理国际贸易纠纷得心应手。

    你毕竟，专业好，外文又通透，自然是游刃有余。

    你同时又以笔名接着写了一些游记散文，都是回忆性质的。

    你脱离了羽山家，她也仅是靠薪水吃饭的职业女性，目前的旅行目标是西藏。偶尔接受几位优雅男士的邀请，听听音乐会，吃吃饭，说些微妙的情话，玩玩有趣的社交小把戏，过的还是被奋迸青年不耻的颓废日子。

    你不过，她喜欢，省心省力，轻松元负担，真的是皆大欢喜。

    你晃晃悠悠地过了两年多，隋意已成为圈内极受青睐的女律师，能干是不必说，搞国际贸易这一块的人本来就少，她更是个中翘楚；人又进退有礼，颇有风范。几年下来，女人味道更浓，耐看的精致女人一认识的人对她一致这样评价。

    你就这样，当她以为过去只是过去时，又被人找到了，是羽山秋人的贴身侍从吉村。理由只有一个：羽山雅人少爷快不行了。

    你隋意的反应，只是收拾好两件衣物，拿起护照就跟他走。

    你羽山雅人的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她早知道，而羽山秋人会因此而崩溃，她也清楚，所以只有尽力而为。

    你半夜匆匆赶到，正好羽山秋人在羽山雅人房内发狂，她静静地待他发泄一阵子，最后只好命侍从将他打晕带走。

    你当时，正好遇上羽山正人和另一名女子出现，来不及应酬，就只好匆匆地带人走了。

    你睡梦中，羽山秋人正发出种种吃语，身体不安地转动着，隋意只好斜靠在床上，抱着他，跟着他含混不清的声音应和着，渐渐地，他也慢慢平息下来，孩子般睡去。

    你隋意却是一夜元眠。

    你第二天待羽山秋人醒来，两人尚未来得及打招呼，

    你他就因听到小槿失踪的消息匆匆赶出去了。

    你别墅里一片混乱。

    你隋意事不关己地坐在餐桌前喝咖啡，闲闲地注视着仆佣们人心惶惶的样子。

    你看来，那个天使般的小女孩很得人心。打过一次照面，再看看四周人的反应，隋意很容易得出对那女孩的印象：纯洁可爱，天真活泼，未经世事，偶尔搞些元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全心全意地依赖和热爱着四周的人，对羽山秋人一片纯纯的少女爱。

    你这样无害又可爱的人，怎不招人喜欢？

    你隋意微讽地一笑，她自己就是那个饱经世故、自私冷漠，别心机的横刀夺爱者。啊，纯情少女，她都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日子，大抵，她也只是俗人一个，做不来纯洁的天使，现在若给她机会选，她还是会选做这样的自己。

    你也奇怪，从小她便讨厌那种天真纯洁如安淇儿似的事物，那需靠着别人建筑的童话城堡才能生存的生命。在她看来那太脆弱，她不要别人的负担，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只是喜欢这样生活着。

    你深夜，羽山秋人脸色苍白地抱着小女孩回来了，小心呵护着她安睡后，自己便咯地晕倒在隋意面前。一如既往地，隋意照料他。

    你很多时候，隋意怀疑自己嫁给他只是为了学习做护士的技巧。

    你微叹一口气，换上另一个冰枕，第一次，隋意静下心来看他的睡脸。

    你睡梦中也不忘紧锁着的双眉，是担心心爱的女孩吗，他的唇很有立体感，平时抿得紧紧的，现在微张着，像个小孩子，很可爱。不过，她不喜欢小孩，也不会亲吻一个小孩的唇，隋意不自禁地俯下身，轻轻吮吸他微启的唇瓣。

    你“哇！你要干什么！”

    你小女孩又惊又怒的指责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隋意突地一惊，回头一看，白衣少女欲哭无泪站在房门处。

    你很好，一下子，羽山秋人被惊醒了，一大群仆佣拥了上来，这下子，人证物证俱在：她，隋意，强吻了一个毫无抵抗力的男人。

    你时间有一刻冻结。

    你小女孩第一个有了反应，受伤地转头就跑，仆佣们立即追了出去，羽山秋人的眼神也很奇怪。

    你隋意下意识地舔舔嘴唇，随即又暗恼这个动作。

    你“需要我解释吗？”她只有无厘头地突然冒出一句。

    你“说。”羽山秋人的嗓子因发烧而显得有些嘶哑。天，真的要她说啊，这白痴分不清什么叫场面话吗？

    你“你，最好先去安抚一下那个小女孩。”她微微有些退缩，想转移他关心的焦点。

    你“我现在只想听你的解释。”羽山秋人热得发烫的手掌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天！情不自禁而已！哪来这么多解释！”逼急了，隋意不经大脑地把话说了出来。

    你羽山秋人的眼神变得更幽深了。“情不自禁？你也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他的话有着浓浓的讽刺。

    你“当然，你以为我六根清净啊。”隋意微恼地想抽口自己的手。

    你羽山秋人紧紧地握住“不，你只是残忍。”他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是控诉她吗？

    你隋意不甘示弱地回视。

    你“我不以为我对你很残忍。”她冷冷地回敬。“啊！”羽山秋人冷冷一笑，有些苦涩“是吗？没心没肺果然会活得好。”

    你“我承诺过你什么吗？我欺骗过你什么吗，我背叛过你什么吗？”几乎有些为他心酸了，隋意还是狠下心来撇清。

    你羽山秋人静静地听着，垂下眼眸“不，你只是对我置之不理。”

    你这就算我的错吗？

    你隋意再也喊不出口，一直不肯面对他的那么浓的悲伤，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浸到了她心里，好久不会为谁心痛了，此刻却痛得想流泪。

    你恨，是太浪费的情绪，远不如置之不理来得有效。

    你她一直懂得，所以可以漫不经心地和任何人打交道，也懂得不费吹灰之力地用这招去伤一个人。但对羽山秋人，她真的不是有意，她没想到，会伤到他，以为，他的要求得不到回应后，就会转移目标了。

    你他真的，还这么介意吗？

    你“对不起。”低低地，隋意的声音流露出一些心疼。

    你如果羽山秋人留心，会懂得她已开始表现露出一点感情了。

    你可惜，他还不懂得爱情，也太过绝望和悲哀。

    你“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羽山秋人松开手，躺回去，

    你不再看她。“你懂的，是不是，你却不愿给。”

    你有一刹那，隋意觉得当年的自己又回到了面前，静

    你静地看着江风起，不说话，却也在心里凄凄地自问：“你懂的，是不是？你却不愿给。”

    你那时候，江风起的心情也和自己一样吗？也是这么无措而惶恐，感受着对方的伤痛却又无能为力？

    你有吗？他有自己的心情的十分之一吗？哪怕是这么少，她当年也愿意再争取一下啊。

    你恍惚了，隋意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

    你“你想什么，江风起吗？”羽山秋人淡淡的问话将她拉了回来。

    你他好像已经平静了，是终于对她绝望了吗？隋意愣

    你愣地看着羽山秋人缓缓换好衣服，走了出去。是去安抚

    你小女孩受伤的心灵吧？那她算什么？什么也不是啊。

    你隋意发出一声苦笑。

    你如果，人没有感情该有多好。那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了吧，隋意立即斥责自己的想法。

    你伸一伸懒腰，她站起身，打算收拾行李立即回去。

    你羽山秋人的生命中已有了关心的对象，现在，就算羽山雅人不在了，他也不会真的崩溃了吧。

    你整理好简单的行李，却又无所依地坐在自己的客房内，隋意还是有些不安。

    你他需要支撑的人，那谁来支撑他，爱人的心是否足以使他无所畏惧呢，

    你怎么办啊，想好不问不理的，怎么，现在真的有些放不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