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320;江风起也无反应。

    你“白痴，骂你们只懂背书也听不懂！”

    你一道冷冷的男声响起。

    你咦，谁这么善解人意，道尽人家心事？隋意顺声望好黑好漂亮的眼珠子！

    你她看人素来先看眼睛，邪气或正气无所谓，漂亮便行。

    你眼前的男人有着十足漂亮的单眼皮眼睛，那双眼珠子，黑钻一样！

    你人倒是有点傻，这么轻易便流露锋芒，也不管对象值不值。

    你隋意无谓地移回目光，不再有兴趣。

    你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傻人身上。尽管最近愈来愈觉得自己智力退化。可是仍不愿放弃，做事情未尽十分努力时，便言失败的人是白痴——这是她的信条。

    你她在骂，自己的底线。

    你“隋意将你们父子三人照顾得很好啊。”

    你家中长辈出面打圆场，转移话题。

    你“应该的。”她摆上恭顺模样，应付场面而已，谁不会？

    你“还不谢谢阿姨？”

    你“谢谢阿姨。”两小孩有礼地应嘱行礼。

    你“哎呀，不要这么客气。”

    你是，别客气，她对小孩向来兴趣缺缺，现在也只是爱屋及乌而已，那丈夫呢，她惟一在乎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你转头望去，看见他又习惯性地出神，眼中的迷恩不是为了自己。

    你感觉，又离底线近了一步。

    你“抱歉，我去趟卫生间。”优雅地起身，隋意离席而去。

    你绕到客厅外的走廊一处，只想吸口新鲜空气，再呆下去，会元聊到窒息。

    你一会儿，远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你“四少，您刚才怎么为那女人说话哎呀，您真的走啊？！”

    你“嗤，我自己不耐烦，你管我那么多，那种全职保姆，谁有心思为她说话。”

    你“四少，您这么一走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你“闭嘴！”

    你脚步声远去了，隋意从隐身处出现。

    你全职保姆？形容得倒很贴切呢。

    你不觉得家庭主妇与职场女强人存在的价值有何区别。现在的身份，确实有违她初衷，但爱情啊，她也只是不由自主而已。

    你原来，再大的热情，若没有对方的回应，也会一点一滴耗尽。

    你捧着簇新的离婚证书，隋意终于确定了。

    你两年的交往，两年的婚姻，四年，只证明爱情与付出的努力无关。道理，早已明白，可是对方从未拒绝，便以为，努力付出，便会得到反应。

    你也其实，从一开始就没计算过得失。

    你爱便是爱了，何况，对方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也就抱着希望，以为，爱，可以一点一滴地聚积。

    你不是不可以过下去的，江风起还是那个江风起，温柔体贴；两个小孩也懂事可人，并不叛逆。

    你只是，她和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女人，是江风起梦中惊醒而泣的主因，是孩子们作文中惟一的母亲，是众亲友中标准的江夫人，因死亡而完美无缺。

    你她不缺乏自信，从未做过与人争宠的事，因为不屑。但，她只有一个心愿，做与丈夫最亲的妻子。为此，她愿意做好附属的其他角色：好母亲，好江夫人。

    你可惜，江风起永远的最爱是亡妻，不是不爱隋意，不是不疼隋意，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你隋意知道自己心很贪，可以不是惟一，但必须是那个“最”

    你只是，现实改变不到她要的程度，便，只有放弃。

    你没有争吵，没有怨怼，没有刻意地讨好。

    你她可以不强求天性喜好的享乐，但，爱一个人，必须，也只能随着自己的本性。

    你她冷漠。自私，有付出就要求有回应，而且是以十分换得十分，得到更多也不介意。

    你她不急，给自己和江风起时间，并没有设定期限，只是经历过一点一点，慢慢地走向底线，无奈，只有再见。

    你“抱歉。”

    你签字分手的时候，江风起着着隋意，温柔地道歉。

    你他知道走到这一步的原因，也知道隋意要什么，可他给不了。

    你“这跟抱歉无关。”

    你看着前夫的眼睛，隋意还是心痛，这分温柔，到什么时候才会不再令她心痛？

    你以前愿拿一切来换，现在终于知道，她要的，是全部，少一分，也宁愿不要。

    你是不是，不够爱心，不够包容，不够豁达，便无法得到一分完整的爱？

    你可能是。

    你不过，就算如此，也只有认了。

    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或许，有一天，她会发生质变，但不是现在，她已达底线，只有顺其自然。

    你放手。

    你离开。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隋意的脑子第一次出现空白。

    你“隋女士，如果，您同意我们的条件的话，请签下这份合约。细节上面记载得很清楚，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和我们商议。”

    你男子很有职业素养，耐心地向她再次解释。

    你这是一份无懈可击的合约，从身份到财产，基本原则，具体方式，解决事端方式及选择适用的法律条款，双方的权利义务一应俱全，措辞严谨，毫无漏洞可钻。

    你科班出身，隋意草略一眼即可判断。

    你问题是内容有点奇怪。

    你合约双方是羽山秋人与隋意，事实上，是一份婚前公证书！

    你她的义务是与羽山秋人结婚，以其夫人的名义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如果他要求，权利是，拥有一张无限度使用的金卡，可自主安排自己的行动日程——除了必须参与的重大活动，应尽量参加，可随时单方面提出解决婚姻关系要求，但无权要求获得任何物质上的补偿

    你也就是，在合约有效期限内，权利义务不对等。“尽量参加他要求的社交活动”也就表示，不参加也行。

    你那她的任务除了挂衔以外，就是肆意挥霍了？

    你可是，一旦婚姻结束，她岂不是一文不名？

    你“离婚的话，我不保有婚姻其问所置的任何财产？”

    你隋意谨慎地提问。

    你“是。”

    你“那我可以自主安排自己的生活，是否意味着我只须尽量履行社交上的义务，而无须满足对方当事人额外的要求，包括，心理上的，和生理上的？”

    你她着重“生理”二字。

    你“是的，这一点，合约的第三十四条第二款讲得很清楚”

    你“我签！”

    你迅速打断对方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她“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微笑地递给在旁恭候多时的公证人。

    你“不过，这份合约必须双方当事人共同出面签署才有效？”

    你“是的，明天下午两点，请您搭乘直飞东京的飞机，少爷在那恭候。”

    你对方显然如释重负地一鞠躬，有礼地起身离去。

    你不知道这算不算有点快，离婚的当天下午签订一份婚前公证书？

    你隋意眨眨眼。

    你美食，衣服，首饰，旅游她的人生意义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