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和茶

    　　一

    咖啡馆里回细荡着令人容易回忆冥想的音乐，顾客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这宁静的氛围，细细地品尝各自的咖啡。不同的人品着不同的咖啡，而不同的咖啡里又品出了不同的味道。

    这是家坐落在y市的小咖啡馆，这里的咖啡并不见得就比别家的香浓，但没有理由地，这里的生意真的不算差。

    在这家咖啡馆里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熟客可以经常看到那个孤独的女子，一个人，一杯咖啡，静静地坐一段时光，然后还是带走她一个人的影子，留下那一个杯。是孤独的她陪伴着寂寞的杯子，还是独孤的杯子陪伴着寂寞的她呢？可能这个连她自己都寻不到答案吧。这个女人有如一个迷，那个角落仿佛成了她的专用，而更让人们对她产生兴趣的是这里的服务员们似乎很了解她的品性，每次她来都不用开口点饮就有服务员为她端上一杯咖啡，细心的熟客会发现，每次都是同一名字的咖啡。

    二

    今天的天气让人感觉很压抑，可咖啡馆里的生意依然如故，是因为这里给人的感觉依旧吗？

    那个角落里的女子一切依旧，惯例还是没有被别的因素打破。

    这时，馆里进来两个顾客，看样子应该是情侣。服务员过来招呼他们坐下，他们坐在了靠近那个孤独女子的位置上。

    那女的打量了一下馆内的环境，对那男的说：“怎么样？还可以吧，早就听朋友们介绍过这家店了，今日一见还真的是别有一番情调哟。”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多陪你来。”那男的对这里的环境的评论并不热衷。

    “你看看这些咖啡的名字起得都这样有情意，我猜那个店主一定是个女的。”女的兴奋地猜测着。她旁边的那个角落女子显然也听到了她的所言，嘴角流出一丝笑意。

    “你怎么知道人家店主是个女的呢，胡乱猜测。”

    “我当然知道啦，只有女的才可以想到起这些名字，而且啊我还猜那个店主现在正沐浴在爱河里，和她心爱的人热恋着。”

    “你少在这乱猜的了，快点东西吧。”那男的不愿他们再围绕那店主展开话题。

    他们的对话通过空气这个媒介在旁边的角落上空飘荡，那个角落女子尽管不愿但也无法阻挡那些文字对她耳朵的入侵。她的笑容流逝了，一丝落寞取而代之，苦笑跟随，是吗？这个店这些咖啡名字真的给了人这样的感觉吗？如果这些感觉能成真那她每天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感激上帝的仁慈对她的厚爱。只可惜，上帝是偏心的，没有满足她的祈祷。

    三

    他叫子阳，是她在大学认识的朋友，也是她的第一个暗恋对象。

    有人说，如果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也是无法列举被他吸引了的那些方面的。当她的一个好友问她：“你喜欢他什么呢？”她的舌头就好象一下子生了癌被割掉了，说不出半个字来。她也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喜欢他什么呢？但每次的答案都是没答案。

    他们的认识归因于她的一个好友，陌生跟熟悉之间的距离只是一线间，他与她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是的，是铁哥们，因为她的打扮她的性格都让人觉得她是投错了胎的，她本该是个风度翩翩，幽默诙谐的美男子吧。他们之间的情谊在那层纸被捅破之前真的很好，好到他总跟他的朋友这样介绍她：这就是我的铁哥们，最要好的兄弟。她是他的兄弟，只是他的兄弟而已。他不算是个粗心的男人，但他从来都不曾发现每次在她面前或在他朋友面前叫她兄弟的时候，她表情里流露出的那一丝受伤，但也难怪他发现不了吧，毕竟那受伤只是一丝，只是瞬间即逝的一丝罢了。

    四

    她喝了一口咖啡，思忆的脚步暂且停了下来。胃部传达着疼痛的信息。这么多年了，她的胃依旧无法适应咖啡的苦涩，而她喝咖啡时也总会有疼痛这个忠实的陪伴者。人怎么总是这么傻，明明不适合自己的东西，还是勉强着想要去拥有，两种不相融的血液合在一起总会有排斥，于是，痛苦总是一直紧跟随。

    咖啡并非她的所爱，而是他的。记得她第一次喝咖啡是因为他，是和他一起喝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喝起了咖啡，尽管她本不喜欢喝那种苦苦的带有焦味的液体，尽管她那多毛病的胃总会因此而受刺激生痛，但一个人的执着是可以排除万难的，特别是一个女人的执着。她就是那样执着的女人，执着到一相情愿地以为自己会喜欢上咖啡的味道，会适应得了咖啡对胃的刺激，她在执着中等待着，等待她付出的执着有所回报。过于执着的她忘记了有时候过于执着和勉强之间是划等号的，同时也忘记了勉强是没有幸福的，老天很快就要她为了自己的忘记付出了心碎的代价。

    他醉了，她碎了。他的肚子成了无底洞，一瓶一瓶的啤酒被他倒了进去，然后转化成一句一句心里话被吐了出来。她成了垃圾桶，全部接收了他的话，却是不自量力，消化不了，把自己为难得好想让自己的意识世界随着身体的爆炸而变成一片空白。相信他肯定是爱得很深，因为他醉得很重，她也知道自己爱他很深，因为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也好想让自己的心醉一下，至少可以拥有片刻的沉醉，至少可以让自己拥有片刻的时间来悼念自己夭折的爱。但她不敢也不能醉，她怕自己醉了会象他现在那样酒后吐真言，她怕自己醉了他就没有人照顾了。她心在痛，为他也为自己，原来他们是同行，都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都是爱上了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人。她觉得那心痛的成分为了他的占更大的比例，在她的世界里，爱很简单，只要所爱的人拥有幸福，不管那幸福是不是自己给予的，只要他过得幸福便已足够。但现在她的他已经和幸福错过了，他心爱的天使已经飞走了，只留下一根羽毛让他活在悲伤的思念中。她怎么不为他心痛呢？他为什么得不到他的爱呢？她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化作那个天使，恨自己安慰不了他那颗受伤的心。

    他醒过来后，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然在她面前扮演着那个开朗乐观，风流不羁的兄弟角色，可她看他的笑容里总藏着伤痛。她想叫他脱下面具，想告诉他其实不用把自己伪装得那么辛苦，但每次都是话只能上到喉咙就吐不出来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戴着伪装的面具辛苦地微笑呢。于是，两个各有心酸的傻蛋总是傻傻地笑着闹着。

    一个人的心真的好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存在。在寂寞的岁月里，她和心里的他一起度过，身边的朋友都耐不住寂寞的孤单而都寻找另一半来陪伴，朋友们很奇怪她怎么要单身，她身边的追求者并不少啊。她总是笑着说：我不是一个人啊。大家都当她在开玩笑。谁都不知道她的心里有个他。而笑容背后的苦涩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事实上她真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走着，很寂寞很艰难地走着。有时候，她也尝试要求自己去接受另一份感情，毕竟只有一个人的情路是没有尽头没有结果的。无奈，她的心违背了她那想尝试的愿望，总是临阵退缩，总是向自己那执着的心举起白旗。有朋友跟她说过，如果一个人放不低心里本来的牵挂，那他是不可能接受得了另一份新牵挂的。她投降了，她发现自己很多努力都只是徒劳，无论她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又或是选择什么方式去面对他，都放不低心中那份浓浓的重重的牵挂，他的影子无处不在，她的大脑对他的一切都没了免疫力，他总是很轻易地就可以入侵成功。她放弃了，放弃了忘记，思念惦记成了她生活的主角。

    大学的生活转眼就要划上句号了，他们之间的十字路口也就要出现了。记得他们站在路口那一天，他摸着她的头很温柔地说：“傻妹，我们都是大傻瓜。”那一刻，她的所有伪装都崩溃了，包括那伪装的坚强，忽然好想哭，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但他选择了不知道，毕竟他们都清楚，感情的心空很脆弱，有时候真的需要伪装需要善意的隐瞒来支撑。

    毕业分手后，相对彼此而言，他们都人间蒸发了。谁都没有和对方联系，好象是事先的约定。

    她来了y市，是感觉把她牵引来的，她很坚信自己的感觉。她相信在这里她可以找到她要的幸福。

    一个人打拼的岁月里充满了艰辛的考验，可她在没有泪水只有汗水的经历中熬过来了。或许要感激曾经的独身生活教会了她如何在不要泪水中坚强吧，只是夜空下那颗思念的心总会对着星星诉说。

    在很多人眼里，她都应该是个生活很完美的人，该有的她都拥有了。一个人背后的寂寞是很容易被她表面的风光掩盖的，所以她的寂寞只有天上的星星知道。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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