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神还纯净吗

    瑞安街头现在极流行一种叫做“公婆饼”的食物，几乎走进每一条巷子口都可以看到，而且在下午三点左右走进银行，邮局都可以看到印着“公婆饼”的袋子与那一股味道，排着长队的人悠闲自在的吃着，甚至工作人员。饮食在这一带很有一阵风的感觉，哪天哪一种东西一流行，这阵风就吹遍每一个角落，等吹过了又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人，大概都是喜欢有新鲜感的东西的吧。

    今晨醒来的时候，儿子还眯着眼，嘴里却说出一句够蒙人的话：“老妈，要是明天的昨天我考试考的好，今晚可以晚点睡吗？能看完海绵宝宝再睡吗？明天下午的画画你可以为我请假，我可以陪你玩一天吗？”看着他微睁略带期待的纯净的眼神，我什么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明天的昨天该是今天吧？这每周一练稍微练的好一点，还有如此多的条件？不过，难得他有要请假的时候，无条件都答应了。我说：“就算考不好，只要努力过了，不是因为粗心而没考好的，也不计较了，前提是要认真，知道吗？”孩子很开心的笑，然后乐滋滋起床，屁颠屁颠地上幼儿园去了。

    我说早餐吃公婆饼吧，儿子问：“妈妈，这公婆饼是老公老婆吃的吗？那我是不是就不能吃了。”我说：“你多福居的老婆饼吃的那么津津有味的，你是？”儿子说：“也对哦，老婆饼我能吃，公婆饼一定也能吃了。”而后开心地笑，想像着他大口大口地吃相，我也笑了，而我永远只能吃下半个，再很有罪恶感地扔掉半个。这个时候我会想起和雪在说早餐吃大饼时，雪说自己要流口水的表情。但是孩子的眼睛是那般的纯净，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是不爱，不杂夹任何东西。而我们却多少掩盖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长大了，少了太多的东西。

    公车站头下来后，对过的摊子上围着一群学生，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妻，每天面带笑容，很和蔼可亲的样子，平时买了大饼总会叫客人自己将硬币放在盒子里，如需要找零也要客人自己拿，不知这是一种对人的信任还是手头忙不过来，没有去细究。但今天的笑容似乎有些僵硬，后来才知道是这一堆人中不知谁将两块游戏币当成了硬币放在了盒子里，却没有人愿意承认的。局面有些尴尬，虽然只为了两块钱。儿子问，妈妈这是怎么了？我说没事的，可能谁拿错钱了。孩子们眼中有一丝的惊慌与无辜，这不是这种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总感觉，孩子的眼睛是最纯净的，不该杂带太多与年龄不附的东西。最后，我对生气的摊主说算了吧，可能谁无心拿错了，也可能他也是从别人手上找过来的，我也时常会找到这样的游戏币。摊主说自己做点小本生意有多不容易啊，起早贪黑的，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后孩子们散了，我多付了一个大饼的钱。摊主笑容极不自然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你真是一位好老师。我也极不自然地笑笑，为什么总给我冠上教师的名，但没有辩解说我不是老师，只是一位平常的母亲，没心思，也没有时间。

    看着我的孩子如我想像中那般大口大口地吃着大饼，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神情专注在他的早餐上，仿佛世界是没有什么纷乱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此刻，下着雨，天却明朗着。只是在他走过校门口的时候却有些不情愿的说要是周六不上学就好了，大概这样满满的一周让他有些压迫感了，我无奈地说再见。

    走在上班的路上，想起一只小鹿的故事，长白山中住着一只小鹿，它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眼神，开始的时候很愿意接近人类，但是有一次不小心落入了猎人的陷阱，虽然最后被救出来了，但是它从此再也不相信人类，也不再有那么纯净的眼神。也想起那一群惊慌的孩子，不知道这件事对于他们幼小的心灵会不会造成一些伤害，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让人感觉心痛，我只是站在一位母亲的角度，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有着如此的眼神。现在我还拉着他的手，每天的每天，等有一天放开他的手自己走的时候，孩子，他也得学会接受很多东西，在这种接受的过程中难免会失去一些本真的东西。

    人，大概如那只小鹿一样，一开始都有着纯净的眼神，愿意相信别人的心灵，也许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处于婴儿时期，等放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渐渐地染大，我们会发现自己的眼睛里多了很多的东西，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心里多了很多的知识，却也少去了一些原本有的东西，我想，这不能怪谁，这是成长中必然要走的路，成长原本就是残酷的。

    我已想不起我童年时的样子，更想不起我童年时的眼神，但是我相信童年时我也有着那只小鹿一般纯净的眼神。但是现在，我的眼神却浑浊如此，我开始不相信别人，甚至有时也不相信自己，将许多的东西都看成了灰色，于是灵魂也跟着暗淡了，有时候，我也会这样反思自己，但是过后，又是这样的一个人，就如文字一般，总想写着快乐的东西，因为每个人都在说，三月是这一年中最好的月份，但终归还是改变不了笔调。我想，一些东西失去了那就是一生的，再也找不回来。

    我的眼神已经浑浊了，杂夹了太多的东西，而你的眼神还纯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