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脸悄悄改变

    　　小斐站在门外，提着行李，没有表情。

    我已经四年没有见过小斐了。不是没了音讯，而是我们都笃定她会幸福，刻意不去打听。如今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倒让我慌了神。

    “我们分手了。”

    回想起大学时代总有着说不完的感触，小斐就是我众多感触中的一个。她是所有平凡女孩中最不平凡的一个，敏捷的思维，慧黠的眼，坚强的意志和柔软的心。每一个了解她的人都深知她的好。傅学和江澄深知她的好，也喜欢她的好，更想拥有她的好。最终，江澄牵起了小斐的手，虔诚的握紧。

    小斐有辩论会，江澄会为她在图书馆找资料忙碌一整天；小斐参加晚会策划，江澄会把搜集到的所有灵感编辑成短信发给她；小斐特别忙的时候，江澄会记得给她资助的贫困生寄生活费。小斐做江澄喜欢吃的菜，泡他喜欢喝的茶，弹他喜欢听的音乐，说他喜欢的故事，很多事，不必言语，她就知道他喜欢。他们太合适，所有人都期待着他们的婚礼，然后看他们一生一世。

    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天，江澄被外派去了1000公里外的城市。小斐把这当作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考验，欣然接受了。她相信有一些事是不会因为时间或距离而改变的，她始终坚信。没有料到的是，江澄这一去就是十个月。再次见到他已是第二年的初冬。他瘦了，眼睛深凹，有着血丝。累吗？她问，不累，他回答。还去吗？还去的。要多久？没准。我怎么办？这次他没有回答。

    工作成了他们之间沟通的障碍，每每谈到聚少离多的问题，江澄都是沉默。终于小斐做出了妥协，随江澄去了那个城市，有了新的开始。然而，摆在小斐面前的一切却让她尴尬。这还是她的江澄吗？以前嗜红茶如命的江澄已经不碰茶叶而改喝咖啡了；以前口味偏咸偏辣的他现在几乎是个清淡的素食主义者；以前她总喜欢给他谈抒情小调，而现在他宁愿在睡前听几首流行歌曲；更让她惊讶的是，江澄的书柜中已经没有了王小波，昆德拉，钱钟书，而被一些营销策略，心理调查，励志书籍所取代。

    十个月！这十个月将他们之间隔出了怎样一条无法填补的鸿沟？小斐不敢想，只是絮絮的哭了一夜。第二天，江澄吃晚饭的时候问小斐，今天的菜怎么又咸了？小斐神情恍惚，迷迷糊糊说了句，你一直喜欢吃我做的菜的。之后，江澄在单位吃完饭才回家。小斐扔掉了家中所有的咖啡，和那些恶俗的歌曲cd，江澄知道了，在单位住了五天。因为小斐那一句“我要烧了你的书柜！”才匆忙回家。

    “是什么让你改变？你告诉我。你还是那个爱我的江澄吗？你还是吗？你告诉我啊。”

    “我变了，但爱你并没有变。”

    小裴摇头，再也没有言语。

    就这样，小斐来到我这里，蜷缩在墙角，眼神没有焦距。

    “你错了，江澄，你错了，你的人都变了，你的爱怎么能不变呢？你不是爱我的那个江澄了，也不是我爱的那个江澄了。不再是了。”

    三天后，江澄来我这里要人，面色多是无奈。

    “人生总有一些事在悄悄改变着，不随人的意愿，只是改变着。我该抱怨吗？我从不，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抱怨。小裴没有变吗？”他苦笑，”她已经很久没有早起晨练了，不再去孤老院做周末义工，做饭的手艺也生疏了很多，一些看书的时间也让给了逛街，她可有察觉到？我是不是也应该因为她的这些改变就质疑她不是那个爱我的小裴了？我没有，因为我相信只要心在，爱对方的心在，就可以磨平一切因改变而起的棱角。”

    送上我的祝福，江澄去了小裴的城市。临行前他说

    “我们还会变，但这不是不爱的理由。正因为我们在变，这才是我们勇敢爱的理由。”

    爱情的脸，悄悄改变，它可曾动摇过你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