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牧民

吾尔族中的皮尔洪，达汗，柯尔克孜族中的巴克西，都是源于萨满教的萨满，萨满师的身上兼有人和神的双重身份，萨满是神的智慧和力量的化身，他是沟通人和神的桥梁，普通人可以通过这座桥梁走到精神彼岸，受到神的庇佑。前不久村子里的阿帕生病之后，就是打算去请一位萨满，

    但是太远了，所以到了现在才是赶了过来。二十多个人都是站在门口，从黑暗中就是传出来几声马的嘶鸣，接着两匹马从夜幕中走近，一个是去接萨满的年轻人，另一个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面庞黝黑，头发斑白的，额头系彩色毛绦带，绦带上缀有三两个一组的铜片，左右耳上戴同样大小的铜、金耳环；脖子上戴着绿松石项链，内穿翻领彩色毛大衣，脚穿皮鞋，鞋帮上捆绑毛绦带，左腕戴红色皮套袖，上缀一排铜扣。坐马来的来到毡房前面，对着等候的人都是打了招呼，两户牧羊人家看到萨满苏瓦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簇拥他走进毡房。

    牧民集中在病人居住的毡房里，除了两户牧民十余口人之外，尚有闻讯而来的其他人家的人，灼华他们随着最后一个人走进毡房，毡房门被紧紧地关闭了，平日六口之家的毡房，被三十多个人撑得胀鼓鼓的，所有的门窗都是被关了起来，在穹窿式的毡房顶只留下锅盖大小的天窗。萨满师苏瓦不停地在火堆上添加木柴，半干的松木冒着浓浓的青烟，整个毡房烟熏雾绕。苏瓦怀里斜抱着一把琴，那把琴的音箱用剖割的葫芦制成，是张了两根弦的拉弦乐器。琴体上镶有两面琴镜，苏瓦拿起琴左右摇晃，将所有人的面容印在琴镜中，像是在验明正身，防止有任何妖邪躲在人群当中，这把琴实际上是一具驱魔的法器。

    萨满苏瓦开始唱歌，声调同那把琴冥相契合，声音沉郁而恐怖，苏瓦也是情绪激动，放下琴弓，用手剧烈地弹拨，混响出琴鼓厉声，歌声也由低沉变得高亢急促，直至疾呼狂嗥，那堆炭火随着震颤吐着火舌，让苍穹中的神听到牧民的祈祷，天窗上的烟雾渐渐散去恭候着神的降临。

    苏瓦开始赤脚围着火堆跳跃，火在萨满师看来是太阳神在世间的化身，具有驱逐一切邪魔的威力，当苏瓦双脚踩在炭火上时，火焰赋予他神圣的力量，灼华他们环顾四周，毡房里的牧民显得异常镇静，他们对这位走在火堆上的老人充满了敬畏，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怜惜和同情，尽管每次蹚过火堆时都会飘起一股刺鼻的肉焦味。萨满跳着舞在火堆中钳出一块通红的铁板，挺在病妇的面前，他的舌头从铁板上舔过，口中雾化出一片水气，乘水气未散，双手用力拍打着病妇的额顶，恶鬼将在拍打中被逼出。

    毡房里面问医求治的牧民，一个个接受苏瓦的拍打，随着手掌的一起一落，将神力灌注到每个人的灵窍，一张张灰白的面孔似乎泛出希望的生机。终于仪式结束，苏瓦又是盘腿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的休息一会，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生病的人家还有其他的人不住地询问萨满，灼华一看就是想起来那个铜铃和准晶体陨石，倒不如趁机问一下。

    通过库尔大叔的翻译，灼华刚刚把铜铃的照片给萨满看，老萨满惊声尖叫，声音都是已经嘶哑，面孔带着难以察觉的恐惧，圆睁双目，巡视毡房里的人，不停的喊着一个词，灵如一问，库尔大叔木然的说道：“魔鬼来了。”